開卷有益﹐隨手翻開數月前在798搜購回來的一冊書﹐讀到上面這段文字﹐把我連日來關於文字/書寫/閱讀﹐反覆的思考作一個完滿的演繹﹐把疑團拆解﹐把答案說得明白:要用文字表達情感與意念﹐就如同說要用照片捕捉真實﹐一樣愚蠢﹐一樣沒奈何。他曾經把美國小說家弗里納麗‧奧康納的一段話抄了下來貼在牆上。
奧康納的話是這樣的:「我儘管說有種種真實﹐有你的真實﹐也有別的誰的真實﹐但在這所有的真實的背后﹐只有惟一的一個真實﹐那就是根本沒有真實這個事實。我和這個教會要說的是﹐在所有真實的背后根本沒有真實! 你本來在的那個場所已經消失﹐你想去的場所在那邊已經不存在了﹐你現在立足之地只要不離那里就成不了好地方。人的所有地在哪里? 什么地方也沒有。外面的世界的任何地方都沒有立足之地。」
弗兰克認為﹐隨著自己的年齡的增長﹐他已經逐漸體會到不存在真實與否的事了。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:「我想要看內部﹐因此一直在看外部﹐想要說出某種真實來。可是﹐也許真實什麼的根本不存在﹐除了存在於那邊的事物以外。而存在於那邊的事物本身也一直變化不定。」這就是弗兰克的真實觀。
弗兰克還把真實比喻為一尾從自己手中逃走的滑溜溜的魚。一種由攝影引發的幻滅感。你愈是要捕捉真實﹐那真實就離你越遠﹐也許這才是攝影可以提醒你的。用照相机來捕捉真實﹐在某種意義上是一種宿命的帶有悲劇色彩的愚蠢行為。攝影的吊詭之處在於它看似最易於捕捉所謂真實﹐但其實卻是最絕望地與真實無緣。弗兰克什至認為﹐文字要比影像更能接近真實。真實不是可以以視覺方式來叙述的。顧錚 《真實的背後沒有真實 - 20 世紀現代攝影實踐》
後記:這兩天在陳兆民中學考試共六小時。其實我喜歡考公開試﹐喜歡揭開試卷的刺激感﹐喜歡在有限時間解決在能力範圍內可能解決的一堆問題﹐喜歡把電腦答題紙的洞填得完滿﹐喜歡說走就走不用跟陌生的左鄰右里一一說再見。
於我而言﹐考公開試本身已經是一件很酷的事情。那考試的結果會怎樣呢? 這次我不大樂觀了﹐我知道我比其他人在寫答案時吃力﹐花在每一個問題的時間也太多。也沒所謂吧﹐難道我想下輩子就坐在控制塔內﹐以看雷達計算飛机升降為終身事業嗎? 我不要。